童話故事裡的公主遇到了災難等待著王子來拯救，這樣的劇情屢見不鮮。但是《少女革命》告訴我們，你不必等待王子，成為自己也能很有力量⋯⋯
圖片來源｜《少女革命》
在女孩生長成女人的過程，多多少少都讀過言情小說與少女漫畫。少女漫畫啟蒙了懵懂無知少女們對愛情的想像。少女們都幻想過自己成為漫畫中的女主角，會在一個浪漫的時刻遇到命定中的白馬王子。
1980 年代到 1990 年代，是少女漫畫百花齊的年代，而這些少女漫畫與其改編的動畫，豐富了成千上萬少女的童年，更是塑造青少年愛情觀的重要讀本。
遙記國小時在電視上看到《少女革命》的動畫，馬上就對齊藤千穗筆下纖弱細長的人物畫風吸引，穿著歐風軍裝的人物、浪漫的薔薇圖騰、隱含的符號、華麗且帶有儀式性質的場景、深沉隱晦的對白⋯⋯這些特點都是《少女革命》有別於其他少女動畫的特色。但也因為其劇情暗藏的符號跟隱喻過多，導致《少女革命》在當時是個不慍不火的作品。不過隨著時間推演，《少女革命》劇情也逐漸開始被大眾討論，成為了少女漫畫的經典之一。隔了 10 幾年重新觀看《少女革命》動畫才發現這部作品是個跨時代的劇作，裡面深藏了許多前衛的觀念，對於女性主義的讚歌。
童話故事的開端：從前從前有一位帥氣的王子與一位美麗的公主⋯⋯
《少女革命》（日語：《少女革命》ウテナ）是以動畫監製幾原邦彥為首率領的團隊 BE-PAPAS 製作之原創劇本和設定，齊藤千穗為原案與人物設計。《少女革命》動畫劇情講述女主角天上歐帝娜小時候曾被一名王子所拯救，王子留下了一枚印有薔薇圖騰的戒指，並允諾未來與她相見。歐帝娜期許那一天到來，也因為太過喜愛王子，決定自己成為王子。
在學校總是以男子制服與合身短褲現身的歐帝娜，總是被學校老師批評「女生應該要穿輕飄飄的裙子。」、「你無法成為王子因為你是女性。」等性別刻板印象，不過體育萬能的歐帝娜倒是樂於做自己。
你不必等待王子，成為自己也能很有力量
而本作另一位女主角——姬宮安希是一位皮膚黝黑、盤髮、總是以敬語與人溝通、戴著圓框眼鏡的少女。個性沉穩寡言，溫柔到似乎沒有自己的意見與想法。姬宮另一個身分是「薔薇新娘」，據說得到薔薇新娘的人即可獲得世界革命的力量，因此各方決鬥者放學之後，會在學園裡的決鬥塔進行劍術對決。
薔薇新娘的存在，無不顯示出了社會中將女性當作獎品的陋習，封建保守社會中，經常會有將女性當作活籌碼的事件發生。在這樣的框架下，薔薇新娘在決鬥中大多時間是一位旁觀者，等待著勝利者出現，她漠然地微笑，不發一語，在這個制度之中她是失去話語權的，在這個婚姻狀態中是一個被支配他者的存在。
動畫中薔薇新娘的形象。圖片｜來源
童話故事裡的公主遇到了災難等待著王子來拯救，這樣的劇情屢見不鮮。但是《少女革命》點出了一點：為什麼只有男性可以當王子，女生不能拯救公主嗎？歐帝娜在與姬宮安希相處的過程中，不只萌生了友誼，也興起想要拯救眼前這個女孩的念頭。在《少女革命》的故事中，學生會中的男性或是女性，都被女學生當作王子一般地崇拜，即使這些王子有著不為人知的黑暗面：花花公子、多角關係、對女性施暴⋯⋯他們仍在這個社會中有著崇高的地位。
童話故事的結局：王子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當全天下女孩都還是公主的時候，搶走王子的女性（且無法成為公主的女性）就是魔女。」
在現實社會中，與高富帥王子交往的女性總會被其他女性投以嫉妒的眼光，這樣的女性被指涉為魔女，成為眾矢之的人人得而誅之，姬宮安希就是這樣的存在，在眾多女性怨恨下忍受萬劍穿心之苦。我無法定義《少女革命》是否是一部「反王子」的動畫作品，但是從鳳學園扮演王子拯救公主的遊戲中，有許多發人省思的想法。
首先從性別二分法來分出王子與公主，對照出主動與被動，侵略與保守，成就與犧牲這些狀態，而《少女革命》就是對這個保守老舊的框架提出革命挑戰。而歐帝娜從扮演王子的遊戲，到成為了真正有王子精神的角色。最終對決中，歐帝娜了解到自己不是因為憧憬王子，才身穿男裝成為王子，也不是因為少女天生對王子的嚮往，而是因為對姬宮安希的真摯感情與憐惜讓她挺身而出，向「世界的盡頭」也是最強的王子——鳳曉生對決。
從童年陰影中被拯救的歐帝娜，成為想要拯救他人的角色，歐帝娜告訴我們的是，「王子」不應該是被性別定義的名詞，而是由精神所定義的。最終《少女革命》結尾，象徵幸福快樂的永恆城堡碎裂了，校園裡流言蜚語四起，學生們也逐漸忘卻那位穿著男裝的少女，看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天上歐帝娜的革命並未成功嗎？最後的答案就在姬宮安希的改變，她脫下了象徵束縛的眼鏡、放下長長的捲髮，離開了學校。從這一天開始，她不再是任人魚肉的「薔薇新娘」，而是擁有自由意識的姬宮安希，
「這次換我來尋找你了，歐帝娜。」
真正的革命，是從姬宮內心開始，體制看似並未改變，但是我們仍發現小小的齒輪開始轉動了。她了解自己也可以成為守護自己以及他人的存在，她的命運不再掌握在他人手中。
在黑暗之中，妳不必害怕，我將與妳攜手同行。
童年時的我，對於《少女革命》劇情百思不得其解；成年的我重溫這部動畫，卻從其中得到極大的體悟。
「這個世界是蛋，我們是雛鳥，不打破蛋殼就會死。」從角色口中講出的一句話，讓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少女革命》的動畫不只傳遞出女力的覺醒，它同樣也從劇情傳遞出各種不同形式的愛戀，而這些愛可能成為傷人的利刃，也有可能成為守護他人之劍。我很驚訝從 90 年代的少女漫畫跟動畫窺見對女性的能動性的讚頌。希望每一位女性都能從被拯救的公主，蛻變成為心目中獨一無二的王子，總有一天能一起閃耀。
獲得自由的姬宮安希 。圖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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