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聽到星座或風水大師說今年會有新的進展,但總是提不起勁來改變?很多時候,很可能不是我們不夠努力,而是方向錯了。該如何找到人生方向?用心理學角度帶你看!
每一年新年聽著不同星座、風水、塔羅、命理大師講著「今年要注意的是⋯⋯如果要達到目標,可以試著改變⋯⋯」每一次心動與鼓舞過後,你都曾經立志努力地為自己作出一點改變?但一段日子過後,往往又因為原地踏步而氣餒?很可能不是我們不夠努力,而是方向錯了,甚至沒有看到自身的限制,才忽略了自身的優勢。
不是你不夠努力!只是神經生物的限制
在日常生活裡,我們很常被一種「努力就有成果」或它的反面「沒有成果是因為你不夠努力」的邏輯困住,因此考個爛成績回家時,父母的打罵就變得合情合理:「都是你沒有用功!」但是,神經生物科學的發現告訴我們,人是有限的生物,許多東西都受到基因遺傳的影響,好比智力與各種感官(有些人天生五音不全、手腳反應比較遲鈍)相關的發展。
要記得一件重要的事,人們說的才華或才能,它如同心理一樣,有著身體-大腦的基礎。心理所指涉的情緒成熟,某程度而言十分依賴大腦發展,它以身體與遺傳為基礎(我們無法強迫三歲的小孩知書識禮又不發脾氣);而夠好的遺傳因素,也得在後天營養的支撐下,才發展出遺傳所允許的功能(讓我們記起營養不良的小孩);而任何智力的缺憾或優勢,面對環境時得到的挫折或成就,又會反過來影響心理狀態。
由此可見,人類心智/心理功能,是建立在身體-大腦的基礎上:離開大腦及其功能,心理就不存在 [1]。因此,我們無法迴避基因遺傳所給予我們的生物(以及由此衍生的心理)限制,好比在心理治療的臨床工作中,我們亦無法忽視家族病史的遺傳問題一樣。(推薦閱讀:目標、結論、決心!四個步驟教你在迷惘中找到人生方向)
讓我以神經精神醫學家 Hannah Critchlow 所舉的幾個例子來說明好了 [2]:
1. 下定決心減肥的你,即使按照健身教練或營養師的各項建議,但效果還是不如理想,原來是自己較一般人有更強的易胖體質──在遠古時期,由於食物不足與打獵的需要,所以攝取較多卡路里的基因更可能遺傳至下一代,以提高生存率。
2. 辛苦了六天減肥,終於來到可以正常飲食的週末,又不經意的吃得太多──胃部受體不太敏感,無法有效告知大腦已經裝滿吃飽,即控制飽腹感的煞車系統來得太晚。
3. 因此,原本已經吃了半個 pizza 的你,發現自己沒有飽足而悶悶不樂,所以把剩下的半個也吃掉──享樂迴路基因決定的受體需要攝取更多的卡路里,才讓人感到愉悅感而停止進食。
一段簡單的減肥歷程,人們以為「有志者事竟成」,卻原來受到許多不能控制的生物因素所影響,而為自己沒有達到目標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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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意識改變大法?不過是大腦給了你可塑性
當然,如果說基因完全決定了人生、命運與意志,那我們只是掉回遺傳決定論(genetic determinism)般宣稱人類大部份行為都是由基因組成所控制與決定的一種生物決定論之中。相對地,現今主流的生物學界認為單一基因本身對於人類的行為貢獻程度甚小,強調後天與基因的互動造成的影響,因為基因與環境間存有互動的作用。而早年的互動結果(神經迴路的連結網路),又會不斷影響著人們看待世界的方式,以及與其互動的態度。而即使到了晚年,大腦仍不斷改變,長出新的神經元與迴路,有著一種終生的「可塑性」。
然而,這並不代表「可塑性」應該被無限放大,彷彿人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改變自己。近來市面上許多人把持著「大腦的終生可塑性」的理念,滑坡地主張人們能夠靠一些方法、行為或訓練而輕易改造自己,藉此「改變命運」的迷思,比如「敢夢就能成真」、「吸引力法則」、「行動,全宇宙都會幫忙你」等過度自信、或至少是過度簡化的「可塑性」論點,繼而量產「潛意識:發現自身潛能與改變命運」一類課程與書籍的社會風氣。
無論如何,「潛意識:發現自身潛能與改變命運」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是正確的,但前提是某人想要改變的思想或行為,其實尚未達到先天基因的限制,因而在接受任何師傅或課程的引導後,他自然能輕而易舉地達到一定成效,但這個改變的結果可能跟「潛意識」毫無關聯,更遑論人類行為的成因受到眾多因素的影響。過度簡化的「可塑性」,只會使它成為一種偽科學或單純的信仰。
從口味到才能,學會接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另一個 Critchlow 提到的例子是里茲大學人類食慾研究小組的生物心理學教授 Marion Hetherington 的發現 [2]:母親的飲食習慣會在懷孕時就影響胎兒的大腦迴路,形塑嬰兒的食物傾向!例如愛吃大蒜和辣椒的母親會透過羊水把食物成份傳遞給胎兒,使嬰兒會傾向追尋這些氣味與口味,會本能地把頭部與嘴巴轉向氣味的來源。
這讓我想起在普遍不喜歡吃榴槤的台灣人中,有個家庭因為母親在懷孕時依然保持吃榴槤的習慣,而她的幾名孩子長大後都對榴槤毫不抗拒,甚至說是十分喜歡。這讓身邊許多聞到榴槤氣味已經叫救命的朋友們不解。
當然,你可能會覺得如果神經生物的影響只是對食物的口味,那其實無傷大雅,因為不吃榴槤不會怎樣。但如果生物所限制的是跟技術與才能相關的呢?
相對於生物遺,精神分析一向強調心理的決定因素,而兒童精神分析師 Klein 就發表過這樣的案例:
一名快七歲的小男孩 Fritz(心智發展有一點緩慢,於三歲半才能夠以連續的句子表達想法,四歲半才懂得昨天、今天、明天的觀念)對汽車有濃厚且唯獨的興趣(術語上叫「固著」),繼而有許多相關的幻想。然而,他不只討厭外出──如走到街上看看真實的車子──又對扮演司機以外的遊戲毫無興趣,常常花幾個小時通過窗口觀望外頭的車輛,且在能力上完全欠缺定向感。幸好,經過一段時間的分析治療後,Fritz 開始享受在街上散步,對道路、車站、火車及電車軌都產生興趣,而且他的空間、距離、定向感都有明顯的發展。
上面的例子說明了 Fritz 的定向的能力並非受到生物的限制,而是心理因素的抑制所致。我們可想像,未來 Fritz 很可能成為路軌與汽車相關的從業者。但另一個例子就完全不同:
十三歲的男孩 Felix 智能稟賦甚佳,卻缺乏任何興趣,不愛上課,學業成績差,又不做功課,且有著許多性別相關的奇特幻想。經過分析以後,Felix 最初展現的是對音樂的興趣,但都是對音樂家的批評,後來才試著模仿這些樂音,並幻想自己成為樂團的樂手之一。Klein 指出持續分析下去,Felix 可能會真的鼓起勇氣追求對音樂興趣,但是,也需要他有足夠的才華⋯⋯
Klein 對 Felix 的結論,正指出了心理治療也幫不上忙的「體質因素」(遺傳的生物性問題)在才能的發展上,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換言之,心理治療能夠處理個體的幻想與焦慮,使其有勇氣去讓他實踐自己的興趣,但也需要他有足夠的才華(體質因素)才能真正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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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限制,才能夠看見優勢
當我們困於「努力就有成果」或「沒有成果是因為不夠努力」之際,可以重新思考自身的限制為何:「如果要從事很用腦的工作,我有足夠的才智嗎?」、「如果要當個建築師,我有空間距離的天賦嗎?」(推薦閱讀:我很努力,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找到人生方向的四個步驟)
然後,也可以問問自己「努力很久都沒有成果的東西,會不會只是不想承認自己沒有這個『慧根』才不願放棄?」。如此,在這裡才涵含著「改變」的契機──那麼,我有甚麼潛能是自己還未發現的?有甚麼我一直做得不錯的東西(天賦)是值得發展為事業的?我應該根據我的潛能往哪些方面精進?
我認為唯有面對生物遺傳給每個個體的限制,才能夠真正了解自身的潛能、優勢、資源,即知道自身的強弱項,才可能知道如何補強,甚至超越限制!因為限制亦可能是形成優秀能力的基礎,正如一位色覺辨認障礙者,他既有著繪畫方面的先天障礙,但亦可能因此發展出獨特的色顏與視覺風格。
每一個人都是特別的存在,不只來自生活經驗,更來自獨一無二的基因組成,以及二者交融互動的結果。讓我們不再埋怨自己或別人不夠努力,卻先去認清所努力的方向是否受到太多限制,以及所擁有的限制與優勢為何,才重新決定該往哪裡、為了甚麼、怎樣努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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