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 Steven Soderbergh 所執導的電影《全境擴散》，描述一場流行病如何在世界迅速傳播，以及人性被操弄的過程。九年後，我們正值對抗武漢肺炎關鍵時期；這一次，人類有辦法戰勝它嗎？我們所面臨的具體挑戰又會是什麼？也許重看這部片，能帶給你一些思考的方向。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有時我們也不知道答案。有些人生病了但會活下去，有些人會惡化而死。──《全境擴散》
電影《全境擴散》（Contagion）一開頭，描述一名女性貝斯（Gwyneth Paltrow 飾）剛從香港出差回到美國，卻在兩天內突然倒地口吐白沫並且死亡。隨後，她的兒子也出現相同症狀不治身亡。在短短不到幾天的時間，就相繼失去了親人，父親米奇（Matt Damon 飾）崩潰不已。同時間，這個還未知的病毒正在香港、倫敦、東京、美國持續擴散。
人類將面臨什麼樣的災難？有多少是來自於人禍？或者問一句，在這種時候，我們會團結起來、我們有能力面對恐懼，以及人性的挑戰嗎？
九年前這部探討流行病的電影，卻在上週出現於 Apple iTunes 熱銷榜第十名。它所引發的熱門討論度，當然也和近期新型冠狀病毒（俗稱武漢肺炎）疫情仍未見趨緩有關。《全境擴散》內出現了包含病患迅速增加以致病床不夠而在體育館搭建方艙醫院、城內發現群聚感染而實施宵禁後引發的物資缺乏、人民暴動景象、一名在網路上散佈不實醫治療方而準備大賺災難財的陰謀論者、一個傳染病科學家對比出病毒可能來自蝙蝠和豬的傳染鏈等劇情，都與目前中國疫情的現況有大幅地相似度。
如同 2012 年電影編劇史考特．Z.伯恩斯（Scott Z. Burns）受訪時所言，他想要的是製作一部「真的感覺會發生」的醫療驚悚片。而除了多處寫實的流行病場景刻畫，電影中還透露著哪些人性的訊息，值得現在的我們好好地了解？回顧片中五句台詞，共同審視我們看待疫情的角度，以及可以開始去思考的事：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一個人平均每天觸碰自己的臉頰兩、三千次，醒著時，每分鐘三到五次，這之間，我們還觸摸了門把手，水龍頭，電梯按鈕，還有彼此。」──《全境擴散》
在電影開始不到二十分鐘，便出現了這句現今看來如此警示的台詞。片中一名傳染病情報局官員艾琳．米爾絲博士（Kate Winslet 飾）嚴肅地表示，過去約莫一週，在世界包含香港、東京、廣東、倫敦、美國連續爆發的突然死亡病例，以及超過 30 名感染者回報，可能將會引起更巨大的人類疾病災難。
鏡頭捕捉病毒的去向，從飛機、捷運、公車、計程車、電梯、飯店到菜市場，從不同城市，從親人、愛人到朋友；它悄悄地，以人類還無法反應的速度，蔓延在我們的生活周圍。艾琳博士試著以科學角度，透過數字佐證，告知人們這場疫情將影響的範圍。做這件事的目的，並非引起民眾的恐慌，而是希望能透過理解事實，找到我們可以開始防疫的方法。
在無知的時刻，我們會不知道為什麼有人就這樣死掉了，不知道為什麼災難一個接著一個地來。然而，這段話提醒的是，最重要的不是恐懼，而是了解現況；以及愈冷靜，我們愈有機會守護自我與他人的健康界線。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1918年西班牙流感之後，人們發財了，賣薄荷膏的人、賣消毒液的人；一個人死去，另外一個人從他的死亡中謀利。一個國家殺光禽類，紅肉的需求就會飆升。」──《全境擴散》
而在疫情不受控地持續擴散之時，有城鎮開始實施宵禁。每天都有人生病倒下，有人死亡，人們陷入物資缺乏、疾病恐慌的情緒裡。你看到毫無秩序的商店、被縱火的房屋、竊盜與搶劫頻傳，但官員警察也力不從心，整個地方彷彿陷入無政府的狀態。
就在此時，片中有陰謀論者開始計畫在網路上散佈不實消息，譬如有什麼藥品將能治癒疾病。而在九年後，我們仍在現今武漢肺炎時看到類似的景況；如大量收購口罩再以高價售出者、散佈衛生紙原料不實消息導致民眾恐慌者等。
他們所操縱的，便是此時民眾的焦慮情緒。其中不論是意圖賺取災難財者，或輕易相信謠言的大眾，都反應了寫實的人性面貌。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爸爸，你會（被傳染）躺在這 ，是因為你在別人下班後還留下來救治病人。是你冒險了，你每天都在冒險。」──《全境擴散》
當然，片中還是描述了不少有醫德的醫師，以及努力想研究感染病原、致力研發疫苗的博士。如 Jennifer Ehle 飾演的研究治療博士，她先是以親身注射疫苗進行人體實驗，在走進病倒的醫師爸爸病房中，拿下口罩，說一句「我正在測試我的成果是否有效。」此時，他的父親激動地說，你不能拿自己冒險。她卻表示，你站在前線，而如今倒下了，你才是每天都在冒險的那個人。
在疫情擴散之時，尤其於嚴重疫區，我們會感受到各方物資人力的不足，其中當然包含最重要的醫療資源。因此，對此時還在抗戰的醫護人員打打氣吧！當我們戒慎恐懼、不願與他人有過多接觸時，這一群人，卻願意持續上前線守護。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所以我們要錯過春天，錯過夏天，還有另外 144 個不會再重來的日子？為什麼不發明一種不讓時間流逝的藥呢？」──《全境擴散》
接著，我們也關注此時被隔離的絕望者們。前述提到的父親米奇，在失去妻子與兒子後，他很快振作起來，努力保護著女兒喬希的安全。期間，他禁止喬希獨自外出，也必須和男友斷絕來往。
而就在這時，政府傳來了好消息──新型態腦膜炎 MEV-1 已經研發出來了。然而因為生產力關係，無法讓所有人在第一時間接種。政府於是以抽籤方式，選了 144 天生日者優先接種。此時坐在電視機前的喬希知道自己沒有被排入其中，失落地說了這句話：「為什麼不發明一種不讓時間流逝的藥呢？」
她已經失去好多青春的時光、戀愛的機會，他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失去多少。而人類終究能為自己創造出希望嗎？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你知道握手的起源是什麼嗎？在過去，這是告訴你的敵人你沒有武器。你伸出空著的手，表示你不想傷害別人。」──《全境擴散》
在疫苗被發明之後，也暴露了世界權利階層結構的亂象。如高級官員及關係人可優先取得疫苗、世界各地擄人威脅案頻傳等，都在顯示階層差異之下，人命的價值也是不對等的。
而其中一幕，是小男孩在等到疫苗接種後，與醫師握手的畫面。醫師告訴他，握手的意義在於，你告訴你的敵人你沒有武器。在過去疫情發酵時，人與人之間漸漸失去連結與信任，整個世界猶如死城，只剩欺瞞、猜忌與絕望。如今，我們又能慢慢牽起彼此的手，但前提是，告訴我你沒有武器。
這裡的武器可能代表很多面向，除了你接種過疫苗因此具備抵抗力外，也包含我們之間不再是誰踩在誰之上、誰比誰的命更高級的關係。開始和解的人類們，回歸平等的初始；但我們有學會真正的平等為何了嗎？
圖片｜《全境擴散》劇照
在片中我們看到，在致命的病毒面前，人類始終是脆弱的。因為在這個當下，我們必須面對的不只是病毒對人體的侵害，也必須面對人性對全體社會的造成的可能傷害。
在《全境擴散》上映九年後，現今我們正面臨著這一波疫情的考驗；或許我們已經無法阻止某些劇情正在現實生活中上演，然而，我們可以透過更多的主動了解、照顧自我，以及關注社會的原則，共同度過這一場戰役。
[參考資料]
1.CS Interview: Contagion Writer Scott Z. Bur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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