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距在家工作,對一個只有五坪套房的獨居女生來說,會是一場什麼樣的體驗?原以為是要和空間大小打仗,但後來發現,其實是一次練習如何與自己共處。
四月初才聽國師分析,雙魚座有土星坐鎮十二宮,會讓你一直想待在家裡。想想遠距工作以來,已經進入第三週,也是第十三個工作天了;從一開始只覺得是暫時性的生活型態改變,到慢慢接受日子延長的可能。
我的家很小,在台北市靠近中心,一棟老舊公寓五樓的出租套房,僅五、六坪空間。
因為獨居的關係,過去平日往女人迷辦公室的 20 分鐘公車路線,是我與外界連結的開關。少了這個儀式以後,我每天與工作夥伴連線的道路,就只剩床到書桌,大概一公尺的距離。
一步就到,打開電腦,登入 slack,打卡報道。早安,遠方的你們。
而索性編輯的工作,其實一直是用一種虛擬的想像形式,與這個世界靠得很近。每天早上起床我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中外媒體頭條、Google trend 趨勢,允許各種資訊在腦海排列,再選擇我們最想即時分享的觀點。遠距工作以來,每週一會有編輯線上會議,我偷偷觀察每個編輯們的房間背景,大家的家都好不一樣,光線也不同,大概選擇的燈泡牌子也是。
在這場會議上,我們討論過武漢肺炎疫情延燒三個多月時間,除了死亡人數攀升、醫療資源匱乏,這幾日還開始傳出世界各地家暴頻傳的數據。在美國疫情爆發以來,「美國家暴防治熱線」(NDVH)一天平均接獲兩千通電話;法國巴黎地區家暴個案上升 36%,甚至還有兩起案件涉及殺人;中國湖北省自發布禁足令,二月份的家暴案件是去年同期的三倍多;以及看到西班牙,加那利群島政府甚至設下暗號,受虐者前往藥局表示購買「19 號口罩」(Mask 19)時,店員便會通報相關單位。(推薦閱讀:「家,反而是他們受難的場所」疫情肆虐下的家暴,正在世界各地蔓延)
待在家的日子變多了,有些伴侶受不了長時間的相處變成冤家、有些人的家一直都不是安全的場所,有的人失去社交生活,並且開始感覺到原來自己的家並不那麼適合過日子。
看到這些訊息,我也會回頭看一看我的家。我沒有室友需要擔心太過密集的相處,媒體業隨時與外界聯結的性質,也還暫時不太焦慮毫無社交的生活。遠距在家工作,唯一讓我花更多心思思考的,是我可以如何與自己共處。
要一天 24 小時待在這個五坪空間,工作、吃飯、睡覺、休息;這讓我偶爾會有一個無聊的想像,就是上一秒自己吐出的空氣,下一秒就被自己吸回去,代謝的毛髮,身體上的味道,反覆在這個房間裡自體消化。像我自己與自己的宇宙,會繁衍出新的情緒,開心時在房間內大聲唱歌發洩,悲傷時就看影片掉淚,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看見。
我偷偷問我自己,我喜歡我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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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上個週末,我待在家的第二個星期,我突然決定丟掉用了幾年的記憶床墊和枕頭;我在網路上不花幾秒鐘下訂新的更替商品後,就把這堆舊有寢具,一袋一袋地從五樓拖到一樓垃圾場,打開桶蓋,氣喘吁吁地丟擲。
我想丟掉一點自己,像丟掉原本堅持的陳年生活。
沒過幾天,貨運大哥送來了新的床墊,我再把它扛上五樓,整個房間,瞬間佈滿侵入式的膠融氣味。就那頃刻之間,我突然覺得我的房間又煥然一新了。我精神極好,跨出一公尺坐到書桌上,可以繼續專注投入工作。
很多人說,在家工作,你要為自己設立儀式感;譬如劃分工作區與休息區、更換居家服,時間到了就去吃飯。但對我來說,還有包括更多時間,是需要去感受自己內在的情緒,去面對連同這個小小的家,都是我個人的延伸。(推薦閱讀:「在家工作,更要儀式感」四個保持專注的遠距工作法)
遠距在家,編輯的日子是這樣的——這個世界仍持續每天帶來大量的訊息,我曾在南韓 N 號房新聞曝光後,躺在床上直到凌晨五點都和闔不了眼,隔天我再繼續靠著意志力逐字翻譯對照撰寫時事報導。我的家,承接了這多我與世界的關係,我偶爾汰換這個家裡的用品,讓新的氣味進來,讓自己也有更多被更新的契機。(延伸閱讀:「我親眼看見了像狗一樣叫著的孩子們」記者真實紀錄南韓「N 號房」內恐怖真相)
每一個被疫情擠壓到狹小角落的你,最近都過得好嗎?希望你找到與家共處的方式,因為那也是與自己和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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