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得主 Frances McDormand,演活社會底層的邊緣角色,得獎致詞中透過表揚女性工作者、弱勢族群,領社會看見多元包容的重要。
「這不是結束,這只是個開始!何不把這句話加進妳的早安新聞裡!」
頭戴領巾,一身深藍工作服,板起來的撲克臉上,眼神裡總有一絲憤怒與不屑,開口閉口髒話滿天飛,這是法蘭西絲麥朵曼(Frances McDormand)於《意外》裏頭的角色扮相。《意外》敘述一位女兒遭強暴殺害的母親,因悲憤與怒氣夾雜,於小鎮的告示牌上挑釁當地警長,引起一連串角色故事的串連與人性探討之電影,法蘭西絲麥朵曼飾演痛失愛女的母親,角色跳脫母親失去女兒的悲傷形象,反而因心有怒火悶燒,燒盡淚水,剩下追查真相的執著與堅強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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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出演《意外》而提名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法蘭西絲麥朵曼,苦熬 21 年,終在今年第 90 屆奧斯卡金像獎中奪得最佳女主角獎項。(推薦閱讀:同志角色、跨性別導演入圍!2018 奧斯卡的六大看點)
在這之前,我們或許對法蘭西絲麥朵曼陌生,她不羈性格不願一味追逐好萊塢大片,對劇本挑剔,小角色也無妨,只挑能打動她的故事演,她說:其實我是白人垃圾,好萊塢的邊緣人。
我是棄嬰,我是白人垃圾
根據《NewYork Times》報導,法蘭西絲麥朵曼曾於一次電台廣播裡這樣介紹自己:「你好。我的名字是法蘭西絲路易絲麥克多曼德,前身為辛西婭・安史密斯。我於 1957 年出生於伊利諾伊州的吉布森城。我的自我認同為,異性戀白人垃圾。」她補充:「我的養父母不是白人垃圾。但我的生母是白色垃圾。」
白人垃圾(white trash)是美國英語裡對貧窮白人,特別是對美國南方鄉村地區白人的貶稱。這個詞語暗示較低的社會階層和不體面的生活方式。在使用這個詞的時候,人們往往特指一些生活在社會邊緣,被主流社會視為危險分子的人。他們常和犯罪沾邊,行為不可預測,對權威、法律和道德缺乏尊重。
——維基百科
法蘭西絲麥朵曼是個棄嬰,後由身為牧師及護士的養父收養。她的生母曾在她十幾歲時,提出見面的邀請,法蘭西絲麥朵曼回絕了。她坦言,身為棄嬰,父母親遺棄她的事實,早已是她成長中難以擺脫的心理壓力及怒氣。或許因出身背景與自我認同的影響,在她職業生涯中所扮演生活在社會邊緣的人物群像,總能寫實地觸動人心。
不論是《意外》裡失去女兒的母親,抑或是《冰血暴》、《北國性騷擾》中不同身份階級的女配角,都翻轉了女性柔弱的性別刻板印象,記者問她,為何是這些角色,為何是這些女人?她的回答直率裡有信念的善意:「演出這些憤怒甚至是非典型的女性樣態,我覺得是很有趣且過癮的。雖然我的政治立場是私人的,但我相信的女性主義概念仍在潛移默化下,影響了我的職涯走向。」(推薦閱讀:奈及利亞作家 Adichie:「我是女性主義者,因為我們值得一個更正義的世界」)
年齡增長是件好事,你過去的生活與思想,會寫在你的臉上。
對於角色的演繹法蘭西絲麥朵曼找到了自己相信的價值,「因為我詮釋的是女性角色,所以我有機會透過我的演繹,改變人們看待女性的方式。即使我不刻意這樣做,這些想法與態度也會發生,這是因我作為一個女人,或作為一個『人』的呈現。我將角色以跳脫刻板印象的方式詮釋,即使我扮演著一種代表刻板印象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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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邊緣人:兩種極端外,我等著成為另一類人
在她 36 年的職業生涯中,法蘭西絲麥朵曼扮演的女性很吸引人,但少有標準的漂亮美女,她指出,那些角色的設定滿足了男性凝視且是男性敘事的支持者,直至今日,她出演過各種面向的女性角色,《冰血暴》裡的女警 Marge、《血迷宮》迷宮裡偷情的妻子 Abby 等等角色。
法蘭西絲麥朵曼說,若她留在劇院演出,她會扮演所有經典的女主角,但在好萊塢,她的外表讓她失去了資格。好幾次試鏡的導演都說她「太年輕、太老、太胖、太瘦、太高、太矮、太黑。」「但總有一天,他們會需要另種人物。」她定睛說,「當好萊塢角色僅有兩種極端的形象時,他們會需要跳脫極端的演員。而我非常善於扮演、成為另一類的人。」多年來,從演員、導演聽到的批評,也曾讓法蘭西絲麥朵曼產生對自我的蔑視與自卑,那是種隱藏在內心的潛在意識,她避免在拍攝時看著銀幕,「我寧願不知道我的屁股看起來多胖。」(推薦閱讀:#girlgaze 女孩攝影集:凝望你的不完美,像注視自己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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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過去十年,這樣的心理狀態產生了改變,當法蘭西絲麥朵曼把自己從社會給的審美標準裡拔出來,用自己的實力去演出角色的個性時,她替自己開闢了另種演員特質,她不再侷限於長相、年紀、身材,她演實了邊緣女性角色的樣態,讓電影敘事的角色樣態更生動多元,看見更多草根性人物、社會邊緣的角色故事。過去電影產業未認真看待、給予鏡頭的女人群像,在法蘭西絲麥朵曼的演繹下鮮明了起來。
Inclusion Rider!為各種種族、性別的人們喝采
透過演戲逐漸到自己價值的法蘭西絲麥朵曼,於今日奧斯卡典禮致詞上也透過自身的經驗給所有努力做自己、在各個階級活出自己生命色彩的人們喝采,她亦在演講過程邀請所有女性工作人員起立,接受眾人掌聲,透過這樣的舉動,讓世人看見多元包容,打破性別刻板。(推薦閱讀:終身成就!梅莉史翠普的金球獎演講:做一個能說話的人,就該為他人發聲)
以下擷取法蘭西絲麥朵曼領取第 90 屆奧斯卡女主角時致詞段落,與你分享感動:
「感謝我的老公喬爾柯恩和兒子佩德羅柯恩,這兩個男性在主張性別平等的母親的照顧下長大的,他們也用這樣的價值觀看待自己,看待彼此,看待周圍的人。我知道你們為我自豪,這也讓我非常的開心。
我想請梅莉史翠普站起來,妳先站起來,其他人也會站起來的。女演員們,女電影人,女製片人,女導演,女編劇,女攝影師,女作曲家,女設計師等等,大家都站起來吧!請大家向四周看看,我們都有要講的故事,有需要獲得投資的電影案子。別在今晚的奧斯卡派對上和我們聊這些案子,但可以在幾天後邀請我們去你的辦公室,或者來我們的辦公室,我們會樂意好好與你們談談這些案子的。」
致詞最後,她留給全場兩個字「inclusion rider」,提醒電影反映真實世界,不再由特定族群獨佔的重要性,讓各種弱勢族群的演員,得到平等的機會。
「inclusion rider」一詞的概念,在 2016 年 TED 演講中,Annenberg 包容計劃創始人兼董事 Stacy Smith在合約中提出。Inclusion Rider(包容性附加條款)旨在保障電影裡整體的角色呈現,忠實反映片中所指的時代背景地點裡、真正的人口分配狀況。根據 Stacy Smith 於其推特上解釋,也就是說:有怎樣的族群比例(膚色),性別比例(性別與性向),政治傾向以及語言,乃至於年齡分佈和健康狀況(健康/身障人士)⋯⋯等等。
此條款除了期待電影還原真實歷史背景外,也確保了女性、LGBT 族群和殘障人士獲得公平的招聘機會。
近年來不論是奧斯卡、金球獎等國際頒獎典禮都不斷提倡更多的女性工作者加入,讓世界看見女性講述女性的觀點與故事,隨著社會更多元包容地撐出空間,讓不同性別、種族的故事登上文本、大螢幕,種族性別甚或歷史的隔閡與刻板印象,才得以擺脫單一立場,以更加立體的角度,認識每個真實與我們生活在一起,為生命而努力的人物群像,聽見每個微小但重要的生命故事。
包容性附加條款
Inclusion Rider
「Inclusion Rider(包容性附加條款)」指的是有的大明星會在簽片約的時候,要求電影裡整體的角色呈現,要忠實反映片中所指的時代背景地點裡、真正的人口分配狀況。也就是說:有怎樣的族群比例(膚色),性別比例(性別與性向),政治傾向以及語言,乃至於年齡分佈和健康狀況(健康/殘障人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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